深圳大学副校长张学记：AI能走多远，取决于人类允许它走多远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孙迟悦 香港报道
6月6日，在2025博鳌亚洲论坛国际科技与创新论坛的“生命科学的重塑与颠覆”主题论坛中，香港中文大学医学院院长赵伟仁指出，全球范围内人工智能（AI）领域在近几年发展迅速。AI不仅帮助人们加速了研究过程，还在创意生成方面提供了支持。然而，人工智能技术能否持续发展的关键在于人类是否能够接受这些技术进步，并对其产生足够的信任，尤其是在涉及患者治疗和管理人类生命时。
“生命科学的重塑与颠覆”主题论坛现场，拍摄：实习生王艺之
赵伟仁从医学与人工智能深度融合的角度探讨了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边界。他指出，在过去十年间，科学技术对医学发展的推动作用不断强化，其发展态势“几乎无边界”，尤其是在生物医学领域的应用。然而，当这些技术最终回归到人类实际应用中时，可能会受到人类自身接受度的限制。
因此，在医学教育领域，赵伟仁强调，医学院校需要教授学生如何使用AI，使其必须适应AI的发展。他特别指出，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课程设置也必须改变，不能仅仅依赖传统的教学方式或专注于知识的背诵。医学院校还需要培养学生的沟通技巧，以及人工智能技术应用相关的伦理教学。
“目前的患者仍然更信任医生亲自进行手术，因此短期内，手术可能会是半自动化或辅助式的，而不是完全自动化的。” 赵伟仁提到，医生能否信任并使用AI驱动的技术进行诊断和治疗也是“AI+医学”发展的一个重要问题。以机器人手术为例，他预计未来可能会出现类似于AI辅助驾驶功能的手术方式，甚至在50年后可能会实现完全自动化的手术。
国际科学理事会院士Wibool Piyawattanametha指出，尽管人工智能（AI）在医疗领域的发展带来了诸多机遇，但同时也需要明确其边界和限制。他强调，AI的应用必须在人类的控制之下，确保技术的发展能够真正造福患者。
Piyawattanametha首先提到，仅仅在50年前，重症监护室（ICU）的医生只能监测大约8到10个生命体征来独立维持患者的生命。而如今，医生需要处理超过1300个生命体征或参数来做出决策。这一巨大的变化凸显了AI在医疗决策中的潜在价值。
然而，Piyawattanametha也指出，目前AI的应用仍面临诸多挑战。例如，大多数用于训练AI的数据都是基于成人的，而在儿科护理方面，数据非常有限，甚至几乎不存在。他提到，与斯坦福大学的团队合作时，他们试图从儿童患者那里收集更多数据，因为某些疾病不能直接从成人数据中推导出来。这表明，AI的应用需要更多针对性的数据支持。
“数据的敏感性也是我们主要关注的问题之一。” Piyawattanametha提到：“数据必须落入合适的人手中，并由合适的研究团队进行管理，同时还需要有数据保护措施。”
Piyawattanametha强调，AI的发展必须保持“人文关怀”，不能完全依赖技术，这是AI发展的一个重要边界。因此，在AI的应用中，必须始终保留人类的决策权，确保技术的发展能够真正服务于人类。
国家卫生健康委临床检验中心主任、北京医院生物治疗中心主任马洁则提出，AI相关的伦理问题实际上涉及人类允许AI发展的最高限度。例如，在生殖细胞编辑方面，尽管AI具备一定的技术能力，但出于伦理考虑，我国明确禁止对其进行编辑。
“AI能走多远，取决于人类允许它走多远。” 深圳大学副校长张学记进一步指出，AI的边界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其标准也在不断调整。但无论如何，AI的边界最终还是由人类来决定的。
（实习生王艺之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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