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酸铁锂“产能优化”进行时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董鹏 成都报道
三年时间有效产能增长八倍、行业出现大面积亏损的背景下，各家正极材料企业也在谋求改变。
6月3日，中核钛白公告，终止其“年产50万吨磷酸铁项目”等募投项目，所余募集资金永久补充流动资金。
在此之前，已有龙佰集团、金浦钛业等钛白粉企业以及云图控股等磷化工企业宣布暂缓或者终止其磷酸铁、磷酸铁锂等项目投资。
另一边，市占率接近30%的行业龙头湖南裕能，持续近两年时间的48亿元再融资获得进展，近期该笔定增已经完成交易所问询回复。
而与其他项目不同，此次公司募集资金计划过半投向磷酸锰铁锂项目。
磷酸锰铁锂，是在磷酸铁锂材料的基础上添加锰元素，使其具备更高的高电压、高能量密度以及更好的低温性能，属于磷酸铁锂材料的升级版，也是行业产品升级的重要方向之一。
对此亦有行研机构分析称，“从第一梯队企业产能释放节奏、客户验证进展来看，2025年至2026年是（磷酸锰铁锂）规模放量的时间区间。”
不难看出，经过前几年的激烈竞争后，跨界进入正极材料领域的企业开始收缩战线，而既有的头部正极材料企业在稳定自身市占率的同时，通过技术、产品升级来进一步提升其领先优势。
新、旧产能切换之间，国内正极材料供给过剩的问题有望得到边际改善，整体产能结构也将随之优化。
“跨界”终止、暂缓频现
磷酸铁锂作为2021年最为炙手可热的动力电池材料，因装机量猛增并反超三元电池，成为了上市公司投资与跨界的焦点。
根据本报历史统计，仅2021年8月至11月上旬便有10家上市公司宣布投建磷酸铁、磷酸铁锂项目，设计的投资金额总计超过300亿元。
其中，除了部分原从事三元材料的正极材料企业以外，还包括具备磷化工企业与钛白粉企业，比如云图控股与龙佰集团等。
不过，随着2023年诸多新增产能的落地，行业供需关系逆转、产能利用率下滑，企业竞争加剧之下经营业绩一路走低。
根据高工锂电统计，磷酸铁锂行业有效产能从2021年的50万吨增长到2024年的450万吨，同期行业产能利用率则从90%以上回落至55%。
这期间，除了“行业一哥”湖南裕能尚能维持小幅盈利以外，德方纳米、万润新能、龙蟠科技等公司几乎陷入全员亏损，直至今年一季度仍未有明显改观。
上述背景下，“跨界”而来的多家企业密集宣布终止或暂缓其项目投资。
2024年4月，云图控股宣布对募投项目进行调整，计划终止建设未建的15万吨精制磷酸和30万吨磷酸铁生产线。
具备一定磷矿资源优势的川发龙蟒，在完成部分磷酸铁、磷酸铁锂项目建设后，亦转为“合理控制、稳慎推进项目建设进度”。
再比如金浦钛业、龙佰集团等钛白粉企业，前者于今年4月宣布暂缓其5万吨磷酸铁项目建设，后者明确“收缩关于磷酸铁、磷酸铁锂的后续投资”。
上述背景下，中核钛白宣布终止其“年产50万吨磷酸铁项目”建设亦属正常，只是相较于其他几家公司的决策要晚上许多。
“拟终止募投项目主要产品水溶性磷酸一铵（水溶肥）及磷酸铁的下游市场供需关系发生较大变化，需求增速放缓……项目建成后的原材料供应效率及成本控制无法得到有效保障，行业整体盈利水平低于预期。”中核钛白表示。
值得注意的是，以上磷酸铁项目所需资金，源于公司2021年度多达52.5亿元的再融资。
在宣布终止上述募投项目后，中核钛白尚有16.67亿元的募集资金尚未使用，对此公司计划将剩余资金永久补充流动资金，用于公司日常生产经营及业务发展。
此外，公司还表示，将加快以外延并购的方式持续深度向产业链上游纵向延伸。
新方向：磷酸锰铁锂
在中核钛白宣布终止磷酸铁项目建设的同时，湖南裕能仍在推进其48亿元再融资项目，并完成了交易所的问询回复。
而与相对传统的磷酸铁锂项目不同，湖南裕能的募投项目以磷酸锰铁锂为主。
磷酸锰铁锂，相比磷酸铁锂具备高电压、高能量密度以及更好的低温性能，相比三元材料具备更低的成本、更高的循环次数以及更稳定的结构，且兼具与磷酸铁锂材料相似的高安全性优点。
同时，磷酸锰铁锂还可以单独或者与其他正极材料掺混使用，以适用于不同的场景和需求。
湖南裕能正在推进的48亿元再融资中，便有28亿元计划用于建设年产32万吨磷酸锰铁锂项目。
由于融资进程较慢，湖南裕能已经先一步以自筹资金启动上述项目建设，其中一期16万吨产能已于今年3月底前基本建成投产。
不过，磷酸锰铁锂作为一种新型的磷酸盐正极材料，尚未实现大规模商业应用，湖南裕能的相关产品也仅是处于小规模销售。
但是，上述投产的一期16万吨产能并未闲置，除了可以用于磷酸锰铁锂生产以外，还可以满足市场紧缺的高压实磷酸铁锂生产需求。
“现阶段主要用于高压实磷酸铁锂的生产，产能利用充分，成为公司2025年产品结构优化升级及业务量持续较快增长的核心保障。”湖南裕能指出。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2024年磷酸铁锂行业产能利用率低至55%，但是湖南裕能却是个例外。
相关数据显示，2022年至2024年，该公司产能利用率分别为96.82%、89.77%、101.3%，明显高于同期德方纳米与龙蟠科技等头部企业。
从上述产能利用率角度来看，湖南裕能确实也存在进一步扩产的需求。
后续，一旦磷酸锰铁锂的商业化需求大规模启动，公司亦可以将上述总计32万吨产能切换回磷酸锰铁锂，从而为公司经营业绩带来更多帮助。
公告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湖南裕能毛利率为5.52%，公司测算的32万吨磷酸锰铁锂项目毛利率则为8.15%。这虽然无法与其他行业相比，但是就亏损严重的正极材料行业而言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预期收益率了。
实际上，德方纳米、容百科技等头部正极材料企业，以及在资本市场知名度不高的初创公司珩创纳米均在布局磷酸锰铁锂。
至于，该产品2025年至2026年大规模放量的预期能否兑现，甚至是打破三元锂、磷酸铁锂装机量“二八分布”的供给格局，仍待后续市场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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